《柴靜霧霾深度調查:穹頂之下》甫一推出,很多評論者就把這部紀錄片與《寂靜的春天》相提并論。新上任的環(huán)保部長陳吉寧在媒體座談會上也提到,在他看完《穹頂之下》后,想到了《寂靜的春天》的作者蕾切爾˙卡森。
眾所周知,美國海洋生物學家和女作家蕾切爾˙卡森(Rachel Carson)在1962年出版了《寂靜的春天》一書。作為一部對美國國內濫用包括DDT(雙對氯苯基三氯乙烷)在內的殺蟲劑所可能造成環(huán)境和健康危害的調查報告,此書被廣泛認為是美國現代環(huán)保主義的奠基之作。時任美國聯邦最高法院法官威廉˙道格拉斯把它評價為“本世紀人類最重要的一部紀實著作”。該書直接推動了美國環(huán)保部(EPA)的成立。很多評論家認為,該書對美國現代環(huán)保運動興起和發(fā)展的影響,不亞于《湯姆叔叔的小屋》在美國廢奴運動所起的作用。半個多世紀過去了,《寂靜的春天》的影響尤存,這也間接地反映在這次對《穹頂之下》的公眾討論中。
那么,《穹頂之下》能否對今后一個時期中國的環(huán)保運動,產生像《寂靜的春天》對西方環(huán)境運動那樣的影響力?在中國“兩會”正在召開的當下,我們能期待該片對中國的環(huán)境和能源政策有一個直接促進作用嗎?通過對《寂靜的春天》推出的前因后果作一個回顧,并就兩部作品的背景、傳播和政策影響上作一個比較,可以看到,《穹頂之下》既有與當年《寂靜的春天》非常相似的經歷,也有著其獨特的挑戰(zhàn)。
1950年代末,卡森開始著手寫作《寂靜的春天》。就像柴靜對于中國觀眾一樣,在此之前卡森作為一名以環(huán)境問題為關注點的調查作家,就已經為美國讀者熟知。比如,她的關于海洋生物的《圍繞我們的海洋》一書,獲得了1951年美國國家圖書獎。經過3年的研究和準備,《寂靜的春天》在1962年一經推出,就引起了讀者的強烈反響,同時也引發(fā)了巨大爭議。1963年4月,時任美國總統(tǒng)肯尼迪任命的“總統(tǒng)特別科學委員會”通過調查作出了支持該書的結論。在之后的參議院聽證會上,卡森的政策建議也得到了采納。
盡管卡森1964年死于癌癥,但是《寂靜的春天》的影響持續(xù)發(fā)酵。1970年,美國環(huán)保部成立,并且剝離了原來由美國農業(yè)部所承擔的對農藥的管理職能。同時,美國的環(huán)保組織從數量到人數上都快速增加。美國歷史最悠久的環(huán)保組織——塞拉俱樂部的會員在1959年到1970年間增加了將近6倍。新的環(huán)保組織也不斷涌現,如1967年成立的‘環(huán)境保護基金”,1969年成立的“地球之友”,1970年成立的“自然資源保護委員會”等。
撇開卡森的個人因素,《寂靜的春天》能獲得巨大的影響力,在我看來,至少有三方面的原因。在這三個方面,今天的《穹頂之下》既有相似的機遇,也面臨獨特的挑戰(zhàn)。